Billions of Fallen Stars from SKY

　　「作愛！？」芷怡突然以驚人的音量迸出這兩個字，走過去的旁人都回看注望著她。

　　『你要死啦，喊這麼大聲幹麼。』白智傑敲她的頭一下。

　　芷怡羞赧地滿臉通紅，降低音量，小小聲地問：「你那是什麼國中呀？怎麼這麼…這麼……開放？」

　　『哪裡開放，那只是個案，並不是大家一上課就瘋狂地作愛好嗎？』白智傑表情帶著輕蔑地回答。

　　「我當然知道呀！我又不是這個意思，只是…只是……」芷怡結結巴巴地講不知該講什麼，瞪著一旁的消防栓，似乎想從它那兒攫取適合的措辭。「跳過、跳過這個話題。那你的初戀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　　『話說，我國三時，考高中的第一志願是附中。』他們正好走到某個大樓旁，廣場前有一座噴水池，白智傑在池前的長椅就坐，芷怡拍拍椅子上的葉塵後，也跟著坐在旁邊。池中是一隻展翅的天鵝，水流從牠扁長的嘴噴成弧形，灑入池泉裡。池中的水清澈，應該是佇立於一旁的小亭子那裡頭的巡守員，每天固定清理、打掃，像抓小偷般地拾起不長眼落葉

　　「男生不是第一志願是建中嗎？」芷怡將包包移到大腿上置好。

　　『是呀，但我就算考上建中，也要去讀附中。』白智傑抖抖著有折皺的衣擺，轉身撩撥水面，起了些漣漪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？該不會是為了男女合校吧？」芷怡嘴角輕撇，露出幽幽一笑。

　　『我國中喜歡的一個女生，』白智傑沒搭腔，自個兒說著：『在一次聊天中，她跟我說，她第一個男朋友讀成功高中。在那個當下，我就決定，我一定要讀附中。就算我考上建中，我還是以附中為我第一志願。』

　　「是因為要剛好贏過成功高中嗎？」芷怡滿臉困惑地看著他。

　　『我不知道，也不清楚當時怎麼會有這種想法，就單純的想要去讀附中。』

　　「結果呢？考上附中了嗎？」

　　白智傑沉默了半晌，『沒有，考上泰山。』白智傑面無表情地兩眼直視前方。

　　芷怡噗呲地笑了出來，「會不會差太多啊？」

　　『那個女孩，就是考上了剛剛那位女學生的學校。而我呢…也沒去登泰山而小天下，因為我有手腳冰冷症，高處會不勝寒，所以就隨便找了間學校讀。』

　　「那…後來還有跟女孩聯絡嗎？」

　　『沒有了呀，後來她好像跟一個讀育達的小開在一起，這時我才知道，原來跟讀什麼學校是沒有關係呀。』白智傑揮揮手地說：『好了、好了，不提了，都過去了，小孩子的故事，無聊透了。』

　　「不會呀，我覺得很有趣耶，像我就沒有什麼故事可以講。」

　　『怎麼可能？』白智傑用著質疑的語氣問著。

　　「我從以前就一直是班上第一名，也曾經是全校第一名，高中、大學，都上了第一志願。」一旁的灌木叢被風拂落幾片葉，芷怡伸出手接著其中一片，放在手掌心中把玩。她繼續說：「我的父母叫我要用功讀書，以後才會有好工作、好前途，我一直把他們的話奉為圭臬。直到上了大學，我發現，我的同學重心不再只有學業而已，他們過得多采多姿。有的玩社團、有的忙打工、有的當家教、有的組讀書會，更有的忙著談戀愛。我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，因為我不知道除了課本外，原來還有另一片萬紫千紅的花花世界要我去窺探。我無法再像隻鴕鳥埋首在課業中，沒有必要性的升學壓力，沒有作不完的功課，生活掌控在自己手中。」

　　『所以你就開竅了？』

　　「其實也沒有，因為要突然就變精明是不容易的。所以我還是很安分守己地前進，每一步都踏得扎實。後來，我發現我喜歡旅行，因為可以遇到很多不同人，看見腦海中想像不到的風景。因為太喜歡旅行，畢業後，我第一次反抗父母的意見，不聽從他們的建議，他們希望我去找間大企業上班……」

　　『果然是…乖乖牌的優質父母。』白智傑意在一旁嘀咕。

　　「但我不願意呀！」芷怡捏緊了拳頭，掌上的葉子汁液沾粘了她的手。「我決定到旅行社工作，學習旅行的相關知識。為了這件事，我還和他們冷戰，直到二個月後，他們看我不可能換工作了，才放棄那些念頭。」

　　遠處飄來一張報紙到白智傑的腳邊，他踢一踢，仍貼得緊緊的，彷彿上面有黏了膠似的。他拾起道：『現在人就是缺乏公德心，其實看到垃報就幫忙撿一下，丟進……』他突然看到報紙上的一則新聞，那正是他之前負責的專案……

【To　Be　Continue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