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智傑走到小吃街,這條街晚上會變身為喧嘩熱鬧的夜市,最知名的東西應該屬可麗餅及魯味,時常大排長龍。可能因為現在是中午,有許多店家鐵門仍深鎖,它們應該只作晚上生意的吧。

  不過他喜歡喧囂過後的恬謐。他小心翼翼地走著,柏油路還沾著昨晚牛排攤沒沖刷乾淨的冷油漬。幾個攤位熱情地招呼他進去裡頭坐,他笑笑地舉起攤開的手掌婉拒。

  他掏出皮夾,看一下裡頭,只剩二張紅色紙,應該要去領錢了。他的帳戶像遇到乾旱的水塔,只會供應儘有的存量,不會降雨補給。他把皮夾放回去,想著待會兒該怎麼用這兩佰元。可以吃碗乾麵配湯,也可以燙盤青菜加魯肉飯,甚至叫個甜不辣再喝杯珍奶,他想著差點流下口水。

  他很少為花錢煩惱,因為他知道人一定要變得富有才會快樂,而富有的定義就是要有足夠的錢來滿足所有的欲望。有兩個辦法讓人變得富有,一種是拚命掙錢,不論是用合法或非法的手段,取得足夠的錢來滿足所有的欲望。另一種則是他身體力行的,清心寡欲,生活簡單,如此一來,就永遠都會擁有足夠的錢。

  於是他會先看自己有多少錢能句支配,接著將欲望在腦子裡翻轉,才決定那些錢的用途。賺多少,再選擇花多少,一直都是他的準則,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快樂。

  霎時,有人拍了他右肩一下,他轉過頭望,沒有人,再往左邊轉,突然被一根指頭深深地插陷進臉頰,他定神一看,是芷怡。

  「哈哈,被騙到了。」芷怡開心地笑著。

  『妳真小孩子耶。』白智傑撥開她的手,『沒想到通常都是我找上妳,今天竟然反過來了,妳怎麼會在這裡?』

  「我來送資料給客戶啊,雖然可以叫宅急便,但因為是對我很好的老客戶,所以我就親自跑一趟,也可以敘舊。」芷怡繼續說道:「打自我入這一個行業來,他只要需要買機票,一定找我,雖然我能給他的價格不一定最便宜,但他總會把生意作給我。」

  『能遇到這種客戶真是福氣啊。』

  「你應該也遇見許多好客戶吧,才沒繼續糾纏著我這個老尼姑了。」芷怡講完自己都覺得好笑。

  『客戶?』白智傑愣了一下,才想到芷怡一直把他當婚友社的員工。『老實說,最近業績還滿差的,正確說,就差妳一個,我就可以拿到七月的績效獎金了。』

  「我這麼重要啊?」芷怡覺得他一定在瞎扯。

  『對啊,據說這個月的績效獎金是一千五百萬呢!』白智傑在講到金額時,還特意加重語氣、音量提高。

  「哈哈哈!」芷怡聽到大笑出來,「下次說謊前,一定要打個草稿好嗎?」

  白智傑摸摸鼻子,『有變長嗎?』

  「沒有,還是一樣的塌。」

  『唉,只怪有一長必要有一塌。』白智傑無奈地搖搖頭,芷怡過了半晌才意會到是什麼意思,趕緊低下頭泛紅臉龐。

  『要不要一起吃午餐?』白智傑問她:『我請客。』

  「為了拉業績嗎?」芷怡歪著頭問。

  『為了回報妳上次的珍珠奶茶。』

  「這理由還不錯。」芷怡似乎同意了這次的邀約,於是白智傑逕自開始往前走。

  芷怡邊跟上邊問:「對了,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耶。」

  白智傑停下腳步,想了一會兒,才開口說:『台灣元斌。』

【To Be Continue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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