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llions of Fallen Stars from SKY

　　『我讀國小的時候，最喜歡自願去幫忙分麵包和牛奶。那時好像是每班輪流，一班負責一個星期。輪到我們班時，老師就會問同學有誰自願去幫忙，通常都沒有什麼人要去。』白智傑喝一口萊姆水，手被溶化的冰霧，弄得溼溼的，抽張紙巾擦拭一下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『因為要比平常早到學校半個小時啊。集合好後，就去福利社把早餐抬到走廊上，再按每班訂的人數，先將新鮮屋包裝的牛奶放到各班專屬籃子裡，再把袋子封好的麵包放到牛奶上面，就不會怕它被壓壞。』

　　服務生端來他們的餐點，一一放置到他們面前。

　　「對對對，我也記得我每次看到同學抬回來的籃子裡，就是這樣擺的。」芷怡欣賞一下擺設，總共有四塊草莓麵包，排成十字形。她拿起一塊草莓麵包，沒馬上咬下去，反而先喝一點焦糖摩卡，溼潤一下嘴腔。

　　『分完後，每班都會派人來把自己的籃子抬回去，我們再回教室早自習，沒有獎勵，是義務性的，所以其實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。』白智傑把玩著手上的巧克力派司。

　　「那你怎麼會自願去？」芷怡吃掉手上的草莓麵包，果然美味可口。

　　『因為小時候，家裡沒有錢給我訂早餐，有時候看同學拿到發來的麵包或牛奶時，會覺得好羨慕。直到有一次，我被老師派去幫忙分早餐，分完後，麵包和牛奶都還有剩，福利社阿姨就問我有沒有訂早餐，我說沒有，她馬上拿一個麵包和一罐牛奶，摸摸我的頭，說辛苦了，給你當早餐。那一個星期的早上，我每天都和大家一樣，有麵包吃，有牛奶喝。於是我決定，以後我都要自願去幫忙，這樣我就也會有麵包和牛奶。』白智傑喝了一口牛奶，再扒一塊派司，嚼起來。

　　芷怡轉過頭看一下他手中的牛奶，又低頭盯著盤子裡的麵包，她不知道它們有著這樣的故事。

　　『後來陸續吃過作得很精緻的麵包、很新鮮的牛奶。雖然我現在已經忘了那時候的味道，不過我覺得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麵包，喝過最好喝的牛奶。』白智傑一口氣把剩下的牛奶喝光。

　　「可能我從小就生長比較富裕的家庭，所以我都沒發覺到這些事。只覺得早上有麵包和牛奶，是一件普通不過的事。」芷怡攪動著摩卡。

　　『這世界上的事情，本來就很多是我們小小腦袋沒辦法想到的啊，所以別太在意啦。』白智傑帶著笑臉，又咬下一大口派司。

　　「說到麵包，我也想到我前陣子看到一個很值得玩味的小故事喔。」芷怡興奮地說著。

　　『說來聽聽。』

　　「有一群工人，在一處建築工地施工。當午餐的哨聲響起時，所有的工人都會坐在一起吃飯，其中有一個大鬍渣的工人，每天都是一打開午餐盒就開始發牢騷：『真要命，』他會嚷道，『又是花生醬和果醬三明治，我討厭死了花生醬和果醬！』」芷怡刻意用深沉的聲調假扮成工人的埋怨，「他天天埋怨他的花生醬和果醬三明治。」

　　『我也不太喜歡花生醬的三明治，巧克力的比較好吃。』

　　「我沒問你。」芷怡繼續說道：「直到有一天，有位同事終於問他：『大哥，拜託你好不好，你要是這麼討厭花生醬和果醬，幹嘛不叫你老婆準備其他的東西？』大鬍渣半吼著：『什麼老婆啊，你在說什麼？』他回答說：『我又沒結婚，三明治是我自己做的啦。』」

　　『他發神經啊，那幹麼自己還一直作自己討厭吃的東西。』白智傑忍不住咒罵起來。

　　只見芷怡不急不徐地下了結論。「然而，這世上的人們，不都是自己做三明治嗎？」

　　『哈哈哈！』白智傑笑了起來，『還好我都吃巧克力派司。』

　　芷怡也跟著呵呵笑，「我吃草莓麵包。」

　　他們就像坐在課桌椅的小學生般，把剩下的營養早餐吃光，露出滿足的表情。

【To　Be　Continued】